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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不怕他是中山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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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矜垂著長長眼睫毛, 微微張口,藏在烏發的耳垂隱隱泛紅。

“你在害羞嗎?”謝容與出聲。

姜矜輕輕嗔他一眼, “你這個時候應該保持沈默!”

他一開口, 整個氣氛都破壞掉了!

謝容與握拳低低笑了聲,擡手將她散下的頭發勾到耳後。

他很輕說:“矜矜,我怕你太尷尬。”

他開口說點什麽, 她就不用那麽窘迫。

此刻,姜矜連佯怒的理由都沒有了,她低著頭小口小口喝藥, 雖然還是尷尬, 但苦澀難咽的藥湯此刻都變得甘甜。

屋外傳來輕輕地交談聲,是陳如錦和一個陌生的男聲。

姜矜覺得尷尬得差不多了,開口問:“外面的是醫生嗎?”

謝容與微微挑眉, “不尷尬了?”

姜矜:……

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!

她伸手捂住臉, 什麽都不想說了,悶悶道:“藥已經喝完了,你出去吧,我真的要休息!”

謝容與掀開被子一角,道:“我陪你躺一會兒。”

姜矜沒拒絕,點點頭,主動躺在另一側, 給他留了很大的空間。

剛剛喝得藥有催眠作用,姜矜躺了一會兒真的有些犯困,她蜷縮起身體,閉眼慢慢睡著。

謝容與卻沒有躺下, 只是側靠在床頭軟枕上, 側眸凝視她的背影, 眸色若有所思。

她剛剛哭過了,應該是做了噩夢,他看到她臉上的淚痕。

擡手按了按眉心,躁動的情緒漸漸趨於平緩。

還是不要開口去問她,不要再次窺測她的內心。

他該有耐心。

謝容與俯身親了親她臉頰,見她呼吸平穩,沒有再做噩夢,才緩身下床。

他輕輕關上門,轉身走到客廳。

客廳裏坐著陳如錦和宋延聲。

宋延聲輕聲道:“先生,太太喝完藥了嗎?”

謝容與頷首,“你在這裏留幾天,等矜矜身體好一點再回去。”

宋延聲應下。

陳如錦不陰不陽道:“宋醫生是林夫人的私人醫生吧,你這麽把他叫過來照顧矜矜,不怕你母親生氣?”

跟與姜矜相處的溫潤如玉不同,在外人面前,謝容與顯得更加清冷淩厲,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壓的人喘不過氣。

他緩身坐下,慢條斯理道:“宋醫生雖然是我母親的私人醫生,但祖母覺得,他這位私人醫生的工資是誰開得?”

宋延聲立刻接話,“謝先生是我唯一的老板,他讓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,夫人那裏會諒解的。”

陳如錦一噎,好半響說不出話。

她低頭思索如何反擊一番,宋延聲忽然站起身,“先生,老太太,我先走一步,我回醫院配藥,一會兒再回來。”

謝容與微微頷首,“去吧。”

宋延聲松口氣,揮手招呼他的助理跟他一起離開。

他們得趕緊離開這個風暴中心,免得禍及殃魚。

瞬間,客廳裏只留下陳如錦和謝容與。

謝容與沒有坐在沙發上,而是坐在落地窗前的扶手椅,側對著陳如錦,側臉矜貴清冷。

他猜到老太太要對他說什麽,便坐在那裏一直沒挪地方,慢悠悠喝茶。

他耐性極好,等了一會兒,老太太終於開口。

“你剛剛去看矜矜了,她做噩夢了,是不是?”

謝容與撥茶葉的動作一頓,倒是沒想到老太太會問這個問題。

興師問罪似乎才是老太太一貫作風。

謝容與輕“嗯”一聲,目光朝她看過去。

陳如錦有些得意說:“我們家的故事很覆雜,矜矜一發燒就總是做噩夢,她不說自己夢見什麽,但我知道她夢到什麽。”

謝容與面色平靜,耐心聽著。

忽然,陳如錦轉過頭,直勾勾看著他,“謝先生,你想知道我們家的故事嗎?”

想嗎?

謝容與捫心自問,他當然想。

知道姜家的過往,或許就能撬開姜矜的心,知道她理智冷靜外表下的脆弱。

這真是一個有誘惑力的問題。

“不想。”此刻,謝容與卻說。

他語氣緩了下來,又變成彬彬有禮的模樣,“我答應過矜矜,不再從任何角度打探姜家的舊事,祖母不必再說。”

陳如錦輕哼一聲,“我主動跟你說,你也不聽?”

“不聽。”他垂眸,道:“我期待矜矜親口說給我聽。”

陳如錦扯了扯唇,“那你得等很久咯,姜矜別的優點不說,嘴巴是很嚴的。”

陳如錦還想說什麽,謝容與已經站起身,長身玉立。

“你去做什麽?”

謝容與理了理袖口,道:“去看看矜矜。”

臥室內,姜矜已經醒了。

臥室窗簾打開,陽光湧進來,襯得她面色瑩白如玉,沒什麽血色。

宋延聲通曉中西醫,來之後給姜矜把脈,說她不僅有胃病,還貧血,宮寒。

此刻,她一只手還插著針頭吊水,另一手就開始在筆記本上打字寫工作回函。

她不生病,誰生病。

謝容與有些無奈,“你需要休息。”

姜矜擡眸,眼眸清澈明靜,“我祖母是不是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?”

謝容與為姜矜的直接發問感到歡悅。

他坐在她身側,專註看她,“祖母是想跟我說一些事情,但我拒絕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她記得他一直有很強的掌控欲。

“因為我想,有朝一日,你可以親口說給我聽。”他聲音溫和,不疾不徐,眼神幽深而又充滿耐心。

姜矜輕輕眨了眨眼睛,“如果我永遠都不告訴你呢?”

謝容與斂眸,“這說明這個問題的答案根本就不重要,不值得你開口。”

“說不準是因為我不信任你,不想讓你知道我內心深處的秘密呢?”

說完,姜矜看著他,仔細端詳他的表情。

謝容與眸色微淡,唇角笑意也斂了起來。他傾身親了親姜矜,沒有對她動怒,而是溫和轉移話題,說:“晚飯想吃什麽?”

姜矜看出他在轉移話題。

話題轉移得倉促而又顯得狼狽。

姜矜心底不大舒服,不是為自己,是為謝容與。

為他的小心和謹慎。

她用沒有打點滴的那只手握住他的手,輕聲說:“謝容與,你總是說我們是夫妻,夫妻之間沒什麽是不能說得,我的秘密也遲早會告訴你,但現在不是時候。”

謝容與垂眸望著她覆在手背雪白纖細的手,耐心聽著她說話。

姜矜擡眸看他,繼續道:“不告訴你,不是因為你不值得信任,相反,我很信任你。不告訴你——”想起過往一切,依舊呼吸艱難,“是我還沒有直面過去的勇氣,我不知道該怎麽像別人描述那一切。”

謝容與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。

他伸手,輕輕摟住她細瘦的肩膀,像擁著一片珍貴而脆弱的瓷器。

他握住她微涼的指尖,跟她十指相握,“矜矜,你不想說得事情永遠可以不說,我再不會問也不會調查。”

姜矜側過眼睛看他,“你剛剛在轉移話題。”她說:“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你直接問我就好,不用轉移話題,你希望我對你說話直來直往,我也是。”

謝容與笑了下,問道:“晚飯想吃什麽?”

姜矜不解,“這時候,你該問——你信任我嗎?”

謝容與道:“這個答案不重要。”

“矜矜。”他伸手去撫摸她烏潤鬢發,說:“信任是相互的,你不信任我,是因為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,而不是你的原因。”

從臥室出來,已經到晚上,陳如錦已經叫了會所送餐,菜肴滿滿當當擺了一餐桌。

姜矜在陳如錦斜對面坐下,挨得近怕病菌傳染到她。

吃著飯,姜矜突然開口,“祖母,我讓司機接你回姜家別墅,好嗎?”

陳如錦優雅切著牛排,聞言,擡眸,“你不是都為我收拾好臥室了嗎?怎麽,你不歡迎我在這裏住下?”

她眼風涼涼掃過坐在姜矜身側的謝容與,“趕我走,是你的主意還是他的主意?”

姜矜剛想說話,謝容與溫和提醒,道:“矜矜,你的粥涼了,快點喝掉。”

姜矜跟他對視,知道他的意思,而後低頭慢吞吞喝粥。

謝容與擡眼,眼底微涼,語氣卻是溫和的,他慢條斯理對陳如錦道:“之所以讓您離開,是因為這裏沒有人能照顧您,姜家別墅有老仆在,您住得可以更舒服一點。”

他話說得冠冕堂皇,但目的是想把她趕走。

陳如錦扔下刀叉,銀質刀叉掉到大理石地面,“啪”一聲脆響。

“我要怎麽做,用不著你你管!”陳如錦的聲音壓抑著慍怒。

積攢在心底的慍怒終於在此刻爆發。

“我們家的事,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手!”

姜矜垂眸,喝粥的動作慢下來,微微蹙眉,覺得有些刺耳。

她平聲道:“他是我的丈夫,如果他都算外人,那您的那些情夫算什麽?”

陳如錦冷冷道:“姜矜,你現在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嗎?你眼裏還有沒有我?!”

“你是翅膀硬了,但你也要知道,我才是京旭集團董事會主席,罷免你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兒!”

姜矜擡眼,唇角牽著笑意,“您盡管嘗試。”

姜矜眉眼昳麗精致,長得像她母親,但鼻梁細直而秀挺,唇瓣薄潤,遺傳姜家人基因裏一貫寡情的長相。

她微微瞇起眼眸看人,眼底很是有幾分涼意。

陳如錦嘴唇顫抖,心底又冷又痛,“姜矜,我是你親祖母,你把你大舅爺拉下馬、二舅爺送到法庭、一手鏟除陸家和商家這些老親在董事會的勢力,這些我說過什麽沒有?你生病了,我想在這裏陪陪你,你就說這樣傷人的話逼我,你的心太狠。”

姜矜垂眸,沒有說話,謝容與開口,慢條斯理,“祖母難道不知道,將三位董事拉下馬是我一手所為?這件事,跟姜矜無關。”

陳如錦眼底的溫度徹底消退幹凈,她望著姜矜,唇角扯出冷冷弧度,“姜小姐,你姓姜,你是姜家的未來,現在,你就任憑一個外姓人插手我們家的事?”

這句話如同一柄冰錐,直直刺到姜矜心底最薄弱的地方。

是的,她一直忌憚謝容與。

不是以妻子的身份忌憚他,而是以姜家家主的身份。

姜矜擡眸,她沒急著跟陳如錦說話,側眼看向謝容與,彎唇笑了笑,“抱歉,有些話不能讓你聽。”

謝容與斂眸,也溫和笑笑,起身,“我樓下抽支煙。”

姜矜仰眸看他,像是勸撫又像是補償,“會所有雪茄室,我在裏面放了幾個雪茄櫃的雪茄,你可以試一試合不合你的口味。”

謝容與伸手輕撫她光潔的額頭,低眸看著她明亮又冷靜的眼睛,淡聲道:“矜矜,你忘記了,我從不抽雪茄。”

室內重歸寂靜,姜矜卻難以回神,她一直在回想剛剛謝容與的表情。

不可質疑,她傷了他的心。

夫妻一體,有什麽話是她非得瞞著他的呢?

他一定猜到她在防備他。

陳如錦冷冷扯唇,“姜矜,你再喜歡謝容與,難道不怕他是一頭中山狼?不怕他借著你的幫助東山再起然後把你的家財吞噬幹凈?”

姜矜平靜微笑,“祖母,比起林逾白,我認為您更喜歡謝容與。跟謝容與離婚去嫁給林逾白,難道是您更想要的結果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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